在今天文章开始之前,我想请大家先看两个小视频。
四川凉山,有个老师去自己之前支教的学校看望学生,可是没有想到学生一下子就认出了她。
然后这个老师离开的时候,那个村庄的孩子们一直跟着老师后面的车子追,甚至有的学生一边追一边哭…
德格县,一名老师在此支教两年,她离开的时候学生们送的洁白哈达都快把她的腰给压弯了。学生们整齐地站在路的两旁,哭红了双眼,而这个老师的眼泪也早已决堤…就是想要告诉大家,这些在偏远农村被支教的孩子,他们不是机器,不是摆设,更不是工具,而是有感情,有真实触觉的人。他们在闭塞的山区长大,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,很单纯和善良,而来到这里的支教老师,是第一个闯入他们世界的人。这个人,对他们产生的影响以及造成的印象会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。如果有人,打着支教的幌子去给自己“镀金”或者“作秀”,会对孩子造成极大的伤害。这几天,有个号称“最美支教网红”的90后女孩,在网上引发热议,被人扒出各种细节,“人设崩塌”。10年间,她的支教足迹遍布湖南、江西、贵州、陕西等地24所偏远山区学校,前后帮助过2000多名山区孩子。
2018年硕士毕业后,她更是放弃了国外高薪工作,成立了助学服务中心,成为一名全职公益人,一心扑在支教的事业上。看到有如此“正能量”的人,一时之间,她被各种主流媒体争相报道,火得一塌糊涂。她在抖音上更是疯狂涨粉近50万,被誉为最美支教网红,人美心也美。比如说龙晶睛今年28岁,她是如何做到既在美国读书9年,同时又在中国贫困山区连续支教10年?比如说龙晶睛支教的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,永远都是一副妆容精致的样子,她是如何做到一边支教一边给自己补妆?比如她去支教的时候,带了价格昂贵的单反相机和无人机摄影过去,她到底是来支教的还是来利用支教宣传自己的?我有仔细看完龙晶睛抖音上所有的视频,可是我看完之后,根本不知道龙晶睛上的是什么课,她带给孩子实际的东西是什么。
可是在她的视频里面,永远都是自己是C位,永远都是自己大量的特写,永远都是衬托自己如何花容月貌。支教活动还没有搞,各种摄影师、摄像师就把镜头对准了她。知道内情的知道她是在支教,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是哪个超脱凡尘的仙女在“降临人间”。可是,如果你看完所有关于龙晶睛的资料,发现她还不仅仅只是作秀那么简单。在今年4月,龙晶睛团队发起了一项短期“爱心暑托班”的活动,招募推文名叫《新媒体人!和我们一起去支教!》可是人们惊奇地发现,这五天的支教活动才上两天课,满打满算不到7节课,大量的时间是用来玩和体验生活。而且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,支教老师有20个,可是课程才7节课,平均下来,每3个老师才瓜分一节支教课。3个老师加起来才上一节支教课,你说这个事情荒不荒唐?而且,他们还在活动里面写明,支教结束之后,就会颁发中英版支教证书。看到这里明眼人就会知道,这到底是真正帮助那些孩子的,还是只是走个形式的。他们还在“你将获得”的里面,直接写上——志愿服务证书在申请国外大学的时候可以加分。这样看下来,龙晶睛团队们已经形成完美的闭环,把支教这个东西完完全全吃透,实现利益最大化了。有需求就有供给,支教的经历是光环,许多人想要,而龙晶睛刚好能够给,这就形成了庞大的产业链,这也是龙晶睛们能够迅速敛财的原因。而且更为重要的是,他们连最基本的募捐资格都没有,却大肆吸收各种钱款。对龙晶睛来说,她出自富贵家庭,16岁就入读美国名校,父母花上百万供她念书,回国之后又可以靠支教事业,赚得盆满钵满,事业风生水起。这些孩子们,必须要面对这些来上课几天就马上要走的老师,刚刚培养出来感情,他们就不得花大量的时间和他们去告别。可是孩子也是有感情的,心也会痛的,但他们渐渐也会变得麻木。如果这些孩子知道,他们只是某些老师作秀的工具,他们会怎么想?如果这些支教老师都是怀着“别有用心”来上课,孩子还怎么去相信?如果“作秀式”支教带来的只有利用、欺骗和形式,那还有什么意义?孩子们需要的不是自以为是的感动,不是作秀式的支教,不是像天使般的怜悯,而是真正地尊重和真正落到实处帮助他们。如果你只是想着给自己镀金,只是想着给自己盈利,你确实是满足了自己,可是你并不知道,你的行为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。在龙晶睛的所有视频中,有一个视频很刺痛我,他们给一个小孩子过生日,可是在过完生日之后,把蛋糕涂在了这个孩子的脸上。我自己是来自偏远农村的,在12岁之前,从来没有吃过生日蛋糕。而这些贫穷山区的孩子,第一次见到生日蛋糕却被龙晶睛们涂到脸上的时候,心里到底会怎么想?当龙晶睛们画着精致的妆容,穿着阿迪耐克鞋站在这些黝黑、穿得破破烂烂的山区孩子面前的时候;当龙晶睛们走马观花般来到他们贫穷的生活,却又迅速坐着昂贵的小轿车,入住高级名宿酒店的时候。当龙晶睛们像明星们降临到他们面前,占用他们假期时间,让他们以“弱者”的形象在所有人目光下去接受捐赠的时候。这一切的一切,都会在孩子像白纸般的心灵上,刻下深深的印痕。知乎上有个凉山州驻村的干部在看完龙晶睛的事件后说,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类散兵游勇式的“作秀”支教。“他们来的时候犹如菩萨降临,高高在上还怀揣圣母心,看着我们村里的孩子就像仿佛看低等生物一样,上几节课、送几块糖、做几个游戏就是垂怜众生,就能改变孩子的命运。关键是,他们教的也就那样,大纲文化课根本承担不了,而我们现在在编的老师们都是正规大专本科生,都持有教资证,水平比他们高多了。”这就是我们如此反感“作秀式支教”的原因,因为他们带来的伤害,要远远超过他们自以为的感动本身。她去山区支教,在泥泞的小路上行走鞋子却一尘不染,她甚至都不愿意牵住自己身旁孩子有点脏的手,只是抓住他们的手腕。她给山区的孩子们上课,可是第一堂课竟然是单反拍照的课程!对山区的孩子来说,见都没有见过相机,更别说什么使用单反拍照了,这简直是加深他们的痛苦和无望。支教的确是好事,但如果对支教一窍不通,只是简单待几天,然后一大批人拍照,把支教当成作秀,这就很过分了。看过一篇叫做《叔叔阿姨,暑假请不要来这里支教了》的文章,印象极为深刻。“开始的时候,我们从你们扔在校园走廊上矿泉水瓶子上,知道了水是有区别的;开始的时候,你们穿着昂贵的品牌衣服,飞扬青春的气息,我们知道衣服是有区别的;后来的后来,你们被小车接走了,去看风景,住酒店吃大餐,我们知道人与人是有区别的;一开始,我们因为你们的到来,热血沸腾,我们单纯的以为,你们会和那些三支一扶的叔叔阿姨一样,至少能待三年;我们单纯的以为,你们的故事你们的游戏能助长我们的成绩;可是后来的一天晚上,我们的老师说:”明天就不来了,他们的支教生活结束了。“我们突然间明白,你们的故事你们的游戏你们所给予我们的,远没有我们土生土长的、喝着泥巴水、口口声声“再不念书,我打断你的狗腿”、脸上永远没有微笑的老先生来得实在,更能让我们感悟知识的力量。”他们需要的,是知识的力量,是给他们实际的帮助,去改变自己的命运。山区孩子和大城市里面的孩子,最大的差别并不是贫与富,而是环境和见识。城里的孩子从小就知道,自己应该去上小学,然后是考初中,再然后是考高中和大学,只有这样,他们才算是接受到了系统的教育,才能够在这个社会上立足。而山里的孩子,家里还有许许多多的农活,很多同龄人刚读完初中就选择了辍学打工,他们的父母辈,很多也是一辈子都待在大山里面,并没有坚定的读书改变命运的信念。所以,山村里的孩子们真正需要的,并不是告诉他们世界有多么昂贵的衣服和鞋子,并不是高档相机的使用方法,也并不是带着他们跳跳蹦蹦,岁月静好。而是教会他们切切实实的知识,提高他们的成绩,让他们走出大山,让他们坚信读书的力量,并且靠自己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。我并不反对支教,而是反对这种作秀式支教和虚伪式支教。他去到那个学校的时候,那个学校破烂不堪,还有100多个孤儿,可是他拿着几百块钱的工资,一直坚持住在那里支教21年,学生们都叫他阿爸。学生厌学不肯学,要放弃学业,他就跪在那里,求学生们学,支教学校的老师跑了,他就把自己的妻子叫过来。后来在他的坚持下,第一批100多个学生80多个考上大学,而最近几年大学的上线率达到了百分之百。她本来是和丈夫一起去支教的,可是后来她的丈夫去世了,她就一个人一直走在这条道路上。她的华坪女子高中,是靠她一分一分去乞讨慢慢盖起来的。她一生无儿无女,而在她的努力下,1795名学生考上大学,改变命运。她一身的病,当她接受奖章的时候,人们看到她手上贴满了膏药,忍不住热泪盈眶。他们才是中国的脊梁,而龙晶睛和江一燕这样的跳梁小丑,怎么能和他们比?错误的出发点和错误的方式,注定了他们的行为不过是一出伤害孩子自尊、揭开孩子伤疤的“作秀”。这些山区孩子,当他们放下手中割猪草的镰刀,放下肩上挑柴火的担子,坐到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学校里去上课。他们是希望能够学到有用的知识,来帮助他们永远放下这些手中的活计,走出大山,结束贫穷。那些别有用心利用孩子,拿着孩子给自己简历增加光环的人,你们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?